第四章，突襲（6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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通道的盡頭出現了一絲微弱的光芒。
42號關閉了手電筒。長期在昏暗的地方，讓他很快就能適應黑暗的環境，借助這一絲微光，他已經可以看清前面的通路。
隨著通道轉了一個彎，42號發現自己面前又出現了一道鐵網，光線就是從這裏發出的。42號推測這裏就是長谷川所說的憲兵隊司令部後面的“道場”——也就是通常被用來進行格鬥訓練的場所了。
42號小心地躲開光線的照射，遠遠地隔著鐵網觀察起來。這道鐵網和三號實驗室門邊的很像，但是沒有蓋板，所以有光線照射進來。光線來自於面前這間屋子屋頂上的一盞吊燈，和通道以及之前的幾個實驗室內昏暗的燈光不同，這裏的燈光亮了許多，42號一時不能適應，而且又擔心被燈光照到，暴露自己的位置，因此沒有靠近鐵網，繼續觀察著。
由於洞口不大，而且距離又遠，42號的視野十分有限，只能看清這間屋子的地面上，靠近洞口的地方鋪著厚厚的榻榻米，3米以外則是木板地面，地面非常光亮，看來是經常有人擦洗，但是仔細看看，能看到一些雜亂的鞋印，說明最近的幾位使用者並沒有遵守脫鞋後進入道場的規定。從42號所在的地方還能看到一扇對開的木門，距離洞口15米遠。
看不到其他的什麽東西，似乎也沒有人在屋裏。但憲兵隊的司令部在哪裏，42號並不清楚，他不禁有點懊悔自己的冒失，竟然忘了向長谷川等人詢問清楚。
“不管怎樣，先觀察一下再說。”42號對自己說道，仿佛是一種寬慰，“反正就這麽回去也沒什麽意思，那幾個家夥現在恐怕還驚魂未定呢……”
正在進退兩難之際，道場的門突然無聲地向兩邊滑開了。
42號警戒地擡起槍口。從他所在的地方，只能看到進入者的腿部，從皮靴來看肯定是駐守在這裏的憲兵，一共有兩個人。先進來的人腳步聲非常沈重，看來是個大塊頭，後面那位則輕盈了許多。
“把那東西搬到這裏來！”身材魁梧的那位突然下達了命令，42號微微一驚。看來這位不但魁梧，嗓門也不小。從聲音聽，有四十來歲的樣子。
“這個家夥可能就是讓醫生和長谷川等人膽戰心驚的那位南副隊長了。”42號判斷到。
第二個人輕聲回應了一下，看來這是跟隨南“堅守”在地下崗位的青年憲兵之一。出乎意料的是，這個憲兵徑直向42號隱蔽的管道處快步走來。
42號感到有些緊張，他貓著腰輕輕向後退了一步，舉槍瞄準。
青年憲兵來到管道前停了下來，原來管道口外面正好擺著一張桌子，從42號這裏並不能看到。青年憲兵搬動桌子，桌子似乎很沈，他有點吃力地將桌子搬到南所在的地方。
桌子搬走後，原本被遮住的一部分光線照進了管道內，42號暗自慶幸剛才後退了一步，否則現在可能就已經被光線照到了。
但是從現在所在的地方張望，42號的視野更窄，外面的兩個人在幹什麽完全看不清楚，只能聽到似乎有一件沈重的金屬物品被放在了桌子上。
“真的要做麽？”青年憲兵似乎有些緊張，稚嫩的聲音仿佛是女人一樣。
“這是為了聖戰，不要害怕。”南的聲音似乎柔和了許多，“岸本二等兵，你是被我挑選出來的人，現在是你向天皇和我表達忠誠的機會。何況敵人就要攻進來了，我們必須果斷處理這些事情。”
南的語氣似乎是在勸導著什麽，但是這位被稱作“岸本”的二等兵似乎還有些猶豫。
42號看不到南的表情，但看從聲音分析，南似乎並不像長谷川所傳說的那麽暴躁。從他所在的地方，42號看到南跨了一步，走到岸本身邊。
“不要害怕，岸本君，別忘了我們是有‘菊花之約’的武士……”南的聲音突然壓低了，似乎是在耳語，“我們要在這地下同生共死，所以你要更堅強才行，要敢於面對死亡，我們才能一起成為靖國神社裏的不滅忠魂。來吧……”
岸本似乎屈服了，隨著拉槍栓的聲音，42號意識到他們放在桌子上的可能是一挺九六式，或九九式輕機槍。
“射擊訓練麽？”42號覺得有點奇怪，道場設在地下，空間狹小封閉，用來做射擊訓練顯然不太合適。從這裏看去，岸本似乎是擔任射手，南走到他的身後，兩個人似乎過分的靠近了。
“射擊！”不容42號思考，南就喊出了命令。巨大的槍聲在管道裏引起了共鳴，42號的頭被震得發昏，眩暈和嘔吐感襲來，42號下意識地用手扶住管道內壁。
不管射擊的目標是什麽，看來南對岸本的表現都很滿意，“幹得好。”他用近乎喘息的聲音說道。42號突然覺得作嘔，隨即他又意識到，現在南和岸本的註意力似乎都在別處，正是突襲的最佳時機。
沒有再多的計劃，42號本能地快速前進到管道口的護網處，在這裏他可以看到南和岸本幾乎貼在一起，南的身形異常魁梧，正是絕好的目標。
距離只有8米，42號隔著護網擡手就是兩槍，子彈穿過護網的網眼，準確命中南的背部要害，南轟然倒地，只是聲音大的出奇。
來不及考慮更多，42號瞄準了岸本二等兵的頭部。槍響的一瞬間，岸本轉頭看到了躲在管道裏的42號。
那是一張年輕秀氣的臉孔，滿臉迷茫和羞愧的樣子。就在兩人視線交集的瞬間，子彈命中臉部，瘦弱的岸本被子彈的巨大力量沖擊，竟然向後飛了1.5米，背朝下摔在地上。
解決了這兩人，地下還有兩名憲兵，但42號的手槍中只剩3顆子彈，如果他們在門外聽到動靜沖進來同時發動攻擊，42號很難應付的過來。但是他早有準備，聽剛才的射擊，機槍的彈夾裏可能還會有13發子彈，“只要能搶到機槍……”42號狠狠一腳踹向護網。
護網竟然只被踹開了一半，顯然固定護網的螺絲並沒有被松開。42號有點急眼了，他使盡全力踹過去，護網上的螺絲脫落了，但有一枚卻仍然死死地卡在原處，護網仍然掛在管道出口上。
就在42號陷入這尷尬的境地時，趴在地上的南竟然一躍而起，一把抓過機槍，一頭撞爛道場的門，踉踉蹌蹌地跑了出去。
42號吃驚不小，眼睜睜地看著南跑了出去。待到要射擊的時候，南已經跑得不見了蹤影，只聽見他的吼聲：“敵人攻進來了，準備戰鬥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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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2號關閉了手電筒。長期在昏暗的地方，讓他很快就能適應黑暗的環境，借助這一絲微光，他已經可以看清前面的通路。
隨著通道轉了一個彎，42號發現自己面前又出現了一道鐵網，光線就是從這裏發出的。42號推測這裏就是長谷川所說的憲兵隊司令部後面的“道場”——也就是通常被用來進行格鬥訓練的場所了。
42號小心地躲開光線的照射，遠遠地隔著鐵網觀察起來。這道鐵網和三號實驗室門邊的很像，但是沒有蓋板，所以有光線照射進來。光線來自於面前這間屋子屋頂上的一盞吊燈，和通道以及之前的幾個實驗室內昏暗的燈光不同，這裏的燈光亮了許多，42號一時不能適應，而且又擔心被燈光照到，暴露自己的位置，因此沒有靠近鐵網，繼續觀察著。
由於洞口不大，而且距離又遠，42號的視野十分有限，只能看清這間屋子的地面上，靠近洞口的地方鋪著厚厚的榻榻米，3米以外則是木板地面，地面非常光亮，看來是經常有人擦洗，但是仔細看看，能看到一些雜亂的鞋印，說明最近的幾位使用者並沒有遵守脫鞋後進入道場的規定。從42號所在的地方還能看到一扇對開的木門，距離洞口15米遠。
看不到其他的什麽東西，似乎也沒有人在屋裏。但憲兵隊的司令部在哪裏，42號並不清楚，他不禁有點懊悔自己的冒失，竟然忘了向長谷川等人詢問清楚。
“不管怎樣，先觀察一下再說。”42號對自己說道，仿佛是一種寬慰，“反正就這麽回去也沒什麽意思，那幾個家夥現在恐怕還驚魂未定呢……”
正在進退兩難之際，道場的門突然無聲地向兩邊滑開了。
42號警戒地擡起槍口。從他所在的地方，只能看到進入者的腿部，從皮靴來看肯定是駐守在這裏的憲兵，一共有兩個人。先進來的人腳步聲非常沈重，看來是個大塊頭，後面那位則輕盈了許多。
“把那東西搬到這裏來！”身材魁梧的那位突然下達了命令，42號微微一驚。看來這位不但魁梧，嗓門也不小。從聲音聽，有四十來歲的樣子。
“這個家夥可能就是讓醫生和長谷川等人膽戰心驚的那位南副隊長了。”42號判斷到。
第二個人輕聲回應了一下，看來這是跟隨南“堅守”在地下崗位的青年憲兵之一。出乎意料的是，這個憲兵徑直向42號隱蔽的管道處快步走來。
42號感到有些緊張，他貓著腰輕輕向後退了一步，舉槍瞄準。
青年憲兵來到管道前停了下來，原來管道口外面正好擺著一張桌子，從42號這裏並不能看到。青年憲兵搬動桌子，桌子似乎很沈，他有點吃力地將桌子搬到南所在的地方。
桌子搬走後，原本被遮住的一部分光線照進了管道內，42號暗自慶幸剛才後退了一步，否則現在可能就已經被光線照到了。
但是從現在所在的地方張望，42號的視野更窄，外面的兩個人在幹什麽完全看不清楚，只能聽到似乎有一件沈重的金屬物品被放在了桌子上。
“真的要做麽？”青年憲兵似乎有些緊張，稚嫩的聲音仿佛是女人一樣。
“這是為了聖戰，不要害怕。”南的聲音似乎柔和了許多，“岸本二等兵，你是被我挑選出來的人，現在是你向天皇和我表達忠誠的機會。何況敵人就要攻進來了，我們必須果斷處理這些事情。”
南的語氣似乎是在勸導著什麽，但是這位被稱作“岸本”的二等兵似乎還有些猶豫。
42號看不到南的表情，但看從聲音分析，南似乎並不像長谷川所傳說的那麽暴躁。從他所在的地方，42號看到南跨了一步，走到岸本身邊。
“不要害怕，岸本君，別忘了我們是有‘菊花之約’的武士……”南的聲音突然壓低了，似乎是在耳語，“我們要在這地下同生共死，所以你要更堅強才行，要敢於面對死亡，我們才能一起成為靖國神社裏的不滅忠魂。來吧……”
岸本似乎屈服了，隨著拉槍栓的聲音，42號意識到他們放在桌子上的可能是一挺九六式，或九九式輕機槍。
“射擊訓練麽？”42號覺得有點奇怪，道場設在地下，空間狹小封閉，用來做射擊訓練顯然不太合適。從這裏看去，岸本似乎是擔任射手，南走到他的身後，兩個人似乎過分的靠近了。
“射擊！”不容42號思考，南就喊出了命令。巨大的槍聲在管道裏引起了共鳴，42號的頭被震得發昏，眩暈和嘔吐感襲來，42號下意識地用手扶住管道內壁。
不管射擊的目標是什麽，看來南對岸本的表現都很滿意，“幹得好。”他用近乎喘息的聲音說道。42號突然覺得作嘔，隨即他又意識到，現在南和岸本的註意力似乎都在別處，正是突襲的最佳時機。
沒有再多的計劃，42號本能地快速前進到管道口的護網處，在這裏他可以看到南和岸本幾乎貼在一起，南的身形異常魁梧，正是絕好的目標。
距離只有8米，42號隔著護網擡手就是兩槍，子彈穿過護網的網眼，準確命中南的背部要害，南轟然倒地，只是聲音大的出奇。
來不及考慮更多，42號瞄準了岸本二等兵的頭部。槍響的一瞬間，岸本轉頭看到了躲在管道裏的42號。
那是一張年輕秀氣的臉孔，滿臉迷茫和羞愧的樣子。就在兩人視線交集的瞬間，子彈命中臉部，瘦弱的岸本被子彈的巨大力量沖擊，竟然向後飛了1.5米，背朝下摔在地上。
解決了這兩人，地下還有兩名憲兵，但42號的手槍中只剩3顆子彈，如果他們在門外聽到動靜沖進來同時發動攻擊，42號很難應付的過來。但是他早有準備，聽剛才的射擊，機槍的彈夾裏可能還會有13發子彈，“只要能搶到機槍……”42號狠狠一腳踹向護網。
護網竟然只被踹開了一半，顯然固定護網的螺絲並沒有被松開。42號有點急眼了，他使盡全力踹過去，護網上的螺絲脫落了，但有一枚卻仍然死死地卡在原處，護網仍然掛在管道出口上。
就在42號陷入這尷尬的境地時，趴在地上的南竟然一躍而起，一把抓過機槍，一頭撞爛道場的門，踉踉蹌蹌地跑了出去。
42號吃驚不小，眼睜睜地看著南跑了出去。待到要射擊的時候，南已經跑得不見了蹤影，只聽見他的吼聲：“敵人攻進來了，準備戰鬥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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